北京时间9月7日凌晨四点,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,由张艺谋执导,邓超、孙莉、郑恺 、王千源 、胡军 、关晓彤等主演的新片《影》举行了全球首映。凭借这部作品,张艺谋也同时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荣誉电影制作人大奖。
电影放映完毕后全场先鼓掌五分钟,后二度鼓掌一分钟。
导演张艺谋登台致辞:“拍了几十年电影仍能因为创新得到大家的肯定,是一种重要的鼓励。”
这个他谦辞下的“鼓励”,他是全然配得的,因为《影》的确是中国电影的又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。而这样的尝试,只有张艺谋敢做,而他,甚至敢在68岁之际,依然去突破自我的疆界,打破由名声由地位由种种目光和质疑下的身份囹圄,去尝试。
打磨《影》的这三年,似是张艺谋有意低调的三年。
在最近的访谈节目《十三邀》里,张艺谋被问及了接拍《长城》的缘起。
对于耗费了三年时间结果却不符预期这件事,他早已释然,说起“一片骂声”自己也能一笑而过。
他告诉许知远,虽然好莱坞的制片人模式其实对导演有着多方限制,因此在创作上,他并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。
他对许知远说,你最后才得出一个大白话(的道理),就是做回你自己。
而《影》,就是张艺谋的“做回自己”。
回到自己的国土,他终于得以拿回属于他的指挥棒。
在《影》里面,张艺谋再一次发挥了他摄影师出身的画面语言能力,以及大师级的美术触觉。为了能体现出他心目中的水墨画质感,他没有选择用后期去做统一去色,而是尽量尝试使用黑白灰的衣服、寻找灰色的背景,并在阴天拍摄了电影中的大量场景。因此最终的电影才能呈现出一种黑白电影一般的“高级灰”质感,但又不是简单粗暴的模仿。
“颜色游戏”和“华夏风骨”,一直是张艺谋最为擅长的部分,无论是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里鲜明的红黑对比造成的压迫感,还是《英雄》里如诗如画的色彩表意,又或者是《金陵十三钗》里瑰丽艳绝如琉璃如锦绣一般的配色,都让观众彷如浸入张氏的影像调色盘。
但这些名留影史的佳作,也都离不开张艺谋精挑细选的故事。
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改编自苏童的小说《妻妾成群》,《活着》改编自余华的同名小说,《金陵十三钗》同样是改编自严歌苓的同名小说。
而这一次,好的故事再一次让《影》如虎添翼。《影》的灵感来自朱苏进创作的小说,而这位普通观众或许并不熟悉的作家编剧,曾创作过《让子弹飞》《康熙王朝》等脍炙人口的口碑之作。
正如诸多在首映礼上观影影评人所言,《影》的人物始终“提着一口气未松”,剧本之用心程度也是“下了苦功夫”。
想必,张导演这一次,终于得以“双剑合璧”,将一个精挑细选的好故事,与自己世界顶尖级的影像美学造诣糅合而成一部佳作。
尽管发挥了张艺谋一贯的特长,《影》与他以往的作品又是截然不同的。除了“水墨画”的尝试,在故事上,正如张导在访谈中所言,“新型的商业电影,有雅俗共赏的需求”。而他,也在尝试着与时俱进,不再停留在八九十年代的“文学”式的风格中,而将更多“有趣的”,“娱乐性的”东西带入电影中。
预告片中,我们会发现,主演邓超在片中是一人分饰两角的,而为了能够诠释好在片中两位容貌相同、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子虞和境州,邓超需要在两个月内增肥20斤,又在其中一角杀青后,在两个月内减肥40斤。
仅凭这一点,就为《影》吸引了话题无数。张艺谋在访谈中也说到,这样一个关于“替身”的故事,很符合他一贯的偏好。而做出“不闷”的电影,也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。
这一次,他用《影》将新时代的中国电影美学带向了西方世界,并再一次打破了世界对“中国电影”、对“张艺谋电影”的固有认知。
不是一味投其所好的讨好,也不是固持己见的偏安一隅,而是做自己,但又不断地从自身突破,发现新的自己。这是张艺谋的电影哲学,或许也是他的处世哲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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