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高考失利，准备就业，到处投职，曾拜一个27岁还在做兼职的神人为师。他微信余额有6位数，带我挣了第一桶金。
1
那年我高考成绩出来，离本科线差了一百分，和曾经的学霸朋友自此断了联系，开始迷茫求职，做各种兼职。偶然进了家教幼儿教育的培训机构。
在那里，我遇到了改变我生活的三个人，陷入了一段只配旁观的四角恋。佳姐是我从目前到现在见过的最漂亮的姐姐了。
第一次去培训机构做兼职，碰巧和她搭档，那时的她化着淡妆，传了一件低胸的白色T恤，文胸淡紫色的蕾丝花纹隐隐透出来，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。她负责时尚大道发机构传单，我负责问被发传单的人要联系方式，我们彼此默契的合作，中间也不说一句话。
培训机构的兼职人员并不多，每次我去兼职，总会遇到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瘦高个大哥，他是我们的小组长，偶尔巡视下我们工作，眼神懒散的看向任何人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默默在人员签到完成表上打打勾，打完勾很少见得到他人在哪。
混熟之后，我发现整个机构都流传着他的传说：月入7W+、出手阔绰、看见顺眼的就送身名牌……
而且，对所有投怀送抱的兼职女生都嗤之以鼻，除了佳姐。
当时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：哼，老子要傍上他，老子要搞钱！
2
一次，我中午兼职回机构，在路上的超市买了份速食快餐，一个鸡腿，回到机构，坐在前台接待桌上吃着，旁边的大哥突然敲了下我后背问我：“兄弟，你怎么提前下班了?”
他这句话让我嘴里的快餐吐回碗里：“大哥，中午餐点了，休息时间。”，我以为他看我不顺眼想找茬。
他对我说：“你能帮我买下午饭么？饭馆离咱这挺远的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，他看出了我的疑惑，指了指身旁笔记本桌面：“等下要帮你叶姐写文稿，走不开”
我尴尬的把裤兜翻过来：“我刚刚钱用完了”
他从兜里掏出手机：“屏保密码123456，微信支付密码654321。”
当我在柜台付款看到他的微信零钱六位数的时候，我更加坚定，这个朋友我交定了。
我买了份打包的兰州拉面，单手骑着自行车，回到机构给他的时候，面几乎半凉了。他一口气把面嗦完，连汤都没放过，这样吃面的人才配长这一脸痘。
一份面没吃饱，他弄完文稿起身出去买点吃的，回来时，左手拿着了包素食饼干，右手提了个袋子，来到我身旁，右手伸向我：“给你买了最新的苹果6手机，打开看看玩的还顺手么。”
我不敢接，他解释：“别多想，给你买手机，以后还要麻烦你帮我跑几次腿，有手机也好联系。”
这样，我有了人生第一部手机，我激动像个孩子。那一刻，我脑袋里有画面了。我坚信，跟着大哥，不久的将来，我也能这样豪横。
我激动的打开手机，完成简单的设置，发现大哥连卡都给我办了，很难想象现在还有大哥这一号人。我把玩着新手机，对下午的工作充满期待。忽然来了人，我一扭头，是佳姐，她拿了两罐可乐。
她把一罐放到大哥旁边桌上，我伸出手正准备接另一罐，她自己拉开喝了。
我脸色微变，脖子一歪，问：“问啥我没有？”
她白了我一眼：“刚刚我男朋友送你一部手机，而你连句谢谢都没说。”
我愕然，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佳姐和大哥是男女朋友关系。
她找了把凳子拉到大哥旁边：“写到哪了？”
大哥摇摇头面无表情：“小叶的宣传文案帮他写完了，我自己的这个还差得远那，这两天思路有点卡了。”
我：“大哥，你在写啥呀？”
大哥：“写剧本。”
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，当一个作家，而那个时候，在我眼里编剧和作家是没有区别的，都是写字的。我就像是被费武功的令狐冲看到关着自己牢房的石床板上印着秘籍，我坚信大哥身上有让我成为作家的《吸星大法》。
我激动的问：“写剧本好玩么？”
大哥：“好玩倒说不上，这玩意就像你去方便，肚里里面有货就拉的下来。思路有了，自然写的出来。”
我没忍住，噗嗤笑了，没想到大哥还是一个风趣不加修饰的奇人。
那个中午我们还聊了很多，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，佳姐叫王羽佳，一脸痘的瘦高大哥叫李季。
李哥继续码着字，仍然面无表情的让手指在键盘身上蹂躏。
我把手机放进兜里，准备下午下班回家好好研究一番。
3
很快，我对这份兼职失去了兴趣，当感到工作是机械化重复时间后，那么继续工作就成了一种生活负担。
那阵子我满脑子都是两件事，一件事是我想写剧本挣大钱，另一件事，我就想多看佳姐一眼。
我试图用多问几个家长要联系方式掩饰第二件事，专心搞钱，但最后都是徒劳。
培训机构有好几个兼职，签到已经结束有一阵了，李哥偶尔会过来转几圈，每次来时尚大道来看我们时，其实也是来看看他的女朋友和采集创造思路，主要目的应该是前者，但是他又不好意思明面表示，所以只能来找我搭话借机看佳姐。当传单有其他人发时，佳姐就会跑来我和李哥这边，找个凳子休息，撑着脑袋看着他。
而我可以从余光，撑着脑袋看佳姐。
我总想跟佳姐搭上话茬：“佳姐，李哥平时写的是啥呀？”
佳姐：“一个狗血青春剧，有三个主人公，两男一女，一个高富帅、一个矮矬穷，女的是个傻白甜，矮矬穷爱傻白甜，傻白甜爱高富帅，高富帅爱……”
我：“高富帅爱矮矬穷么？这无限循环三角恋可太刺激了。”
李哥撇过头：“瞎说啥那，我写的是年轻人在新时代困境中找到自己人生目标的故事。有人文关怀，有现实意义。”
我想继续问李哥几个问题，他已经转身回去了，我只好作罢。
我问佳姐：“你为啥在这里做兼职？”
佳姐：“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呗”
佳姐：“你为啥老来做兼职？”
我学她：“除了寂寞一无是处呗。”
她看向李哥的背影，满眼星光。
我看着她，满眼期待。
4
培训机构除了李哥的传说，还有佳姐的流言。
很多人说，这家机构是李哥和他的小师妹叶姐创办的，他们也是原配。后来，佳姐来做兼职，傍上了李哥，自此小三成功上位。
这个小师妹我见过，也就是机构的老板叶荷姐，一个很干练成熟的女职业人，有着一股妩媚的味道，不过我更喜欢佳姐。
连续有几天我没有去机构了，倒不是因为厌烦乏味的兼职，而是怕见到佳姐又心里小鹿乱撞、万马奔腾，所以想冷静一下。
那天我街道佳姐的电话：“晚上出来不？”
我：“去哪？我晚上可能不太方便吧……”
佳姐：“来锦江宾馆吧。”
我尽力控制我那激动的有点颤抖的声音：“那个，需要做什么准备么？比如带什么东西啥的？还有，李哥不知道的吧。”
佳姐有点不耐烦：“不用带，我和你李哥都会准备好。”
啥？我有点懵了。
我两眼放光：“李哥也来？是不是玩的有点过火呀？三个人，折腾的过来么？”
佳姐：“想什么那？你李哥写剧本有半个月了，快大结局了，让你来看看提提意见，青年的人文情怀或许可以帮助他整理思路。顺便让你来喝喝酒聊聊天。”
我：“哦哦，行，我就知道是来喝酒，所以怕喝大嘛，我晚上过来。”
我找出最帅的衣服，穿上最合身的裤子，换上最干净的鞋子，对着镜子一照，全是高中时我那个时髦的女同桌给我推荐的。
我穿着自以为自己最帅气的衣服去宾馆，李哥开的是一个标间，两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小凳子，桌上摆满了大街随手买的糕点小零食和啤酒。佳姐躺在一张床上玩手机，李哥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，李哥隔着一面墙洗了个澡后，整个人愈发清爽，也愈显高，脸上的青春痘也更加明显了，唯一不变的仍是一脸面无表情。
李哥指了指啤酒：“能喝不？”
我点点头：“能喝那么一小点。”
李哥笑了笑：“你佳姐说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。我寻思着要是你不喝那就浪费了。”
李哥是个写编剧的人，但表达能力真的很一般，话甚至少于我。讲完这句话，李哥又开始盯着窗外看，我一个人站着有些尴尬。
我主动找话题：“李哥，剧本些的怎么样？”
李哥不假思索：“嗯，剧本发展还可以吧，寻找爱情的开始寻找爱情了，发展事业的发展事业了，就是那个迷茫的人还没有找到方向。”
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：“剧本的结局是什么？”
李哥：“你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答案，就好像出去吃饭，谁都不知道最终会几点回去，但只要吃的舒服惬意就好。剧本结局只要写的好就是结局了。”
我想了想：“那让一篇文章好看最重要的是什么？”
李哥略作思考：“矛盾和反转。矛盾制造冲突让剧情不断深入，反转出其不意让观众过瘾。就像火锅鸳鸯锅中那个两个相反的底料，让人直呼过瘾。”
我点点头：“那你写的这篇的结局是不是也是一样的？”
飞哥耸耸肩不确定的说：“或许是吧。”
5
佳姐从床上蹦起来：“饿死了，开始吃吧。”
说完分别在我和李哥面前放了一瓶啤酒，把桌子上的零食都撕开了一个小口子，自己拿起一瓶雪碧开始喝。
酒可以刺激人的组织语言能力，几瓶啤酒下肚，李哥的话渐渐多了起来：“写剧本这事，真不是人干的，你猜我今年多大？”
我盯着他半天认真的回答：“35？”
李哥摇摇头：“27，哈哈，显老不？”
佳姐小声说：“不显老啊，我觉得你看起来挺年轻的，要不也不会做你女朋友。那星星你来猜我多大？”
我心里想了想既然和李哥是校友年龄应该差不多一样吧：“27”
佳姐苦笑着喝了口雪碧，那表情就像吞了口白酒：“20”
我对视佳姐一眼，佳姐身上那股半社会气，和一贯成熟的穿衣风格，很难相信他是一个20岁的姑娘。
她把身份证往桌上一拍，她和我同年，她是12月的，我是4月的，也就是说她之比我还小几个月。
佳姐把身份证装进包里，没再说话。
我喝了口啤酒：“我上次还想问你来着，你为啥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？”
佳姐耸耸肩：“我高中学校比较乱。我们班有个女孩子长的秀气，下午放学跟我一起回家呗学校里面的混混堵了，我用地上的钢管把两个人的脑袋砸骨裂了。”
佳姐停下来点了根烟，深吸了口气，四五秒之后才吐出烟来：“后来他们家长来学校闹事，学校把我开除了，我想着反正学习成绩不太好，学了也感觉没啥用，就出来自己找工作了。”
李哥：“那你为啥找了这家兼职，之前给你介绍其他工作，你为啥迟迟不愿意去？”
佳姐：“兼职不需要学历，工作也不累，现在还有了男朋友陪，还有啥更好的工作吗？”
我想了想，按这个标准，好像真没有。
佳姐朝李哥努努嘴：“你那，大老远跑到机构兼职加写剧本，可不是为了清净了吧，之前我还不是你女朋友呢。”
李哥沉默半天最终还是开口道：“我？我本是个臭屌丝，写完剧本拿了钱就换下一个地方写下一本。至于为啥选这家机构，emm……当时我小师妹刚开这店缺人手缺钱，我索性就来帮忙了。后来也没啥我的事情了，做做兼职也蛮好的，对写剧本思路有帮助。”
我赶紧插话：“李哥，你微信钱包都六位数余额了，还说自己是屌丝？佳姐，李哥对你还是蛮认真的。”
紧接着，我意识到，我下半句说错话了，他们可能之前都没有聊过小师妹的事情，我触碰到他们的敏感区了。
李哥不以为然，仰头灌了口啤酒：“那就是我所有的家当了，用完了我就玩完了。小佳，我和师妹是清白的，不要多想了。”
李哥的手机响了，他拿起手机，表情有点不自然说了句：“我出去一趟，你们先聊。”
他拿起手机走出了宾馆房间门。
看着李哥带上的门我转头对佳姐说：“佳姐，你别看李哥平时面无表情的，心底里喜欢你，蜜着那。”
佳姐摇摇头：“你还小，不懂这些。我配不上李哥吧，我……我生不了孩子。”
我拿起一根辣条往嘴里塞，红油溅了一嘴：“佳姐，你要说别的你比我懂得话我没话说，可你要说孩子这方面，我觉得我比你懂，男生不会为了孩子问题不爱自己女朋友的。”
佳姐一句话没说，嘴角呜咽，仰头喝了杯她会过敏的啤酒。
不一会，李哥回来了，嘴角还有些没有擦净的口红垢。
我们又喝酒、闲聊、骂人、扯淡、醉倒……
在不省人事的前一秒，我从眼皮缝里看到佳姐亲了李哥一口，和李哥嘴上残存的口红垢触碰到一起，面色忧郁却有一丝渴望期待。
6
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，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，李哥躺在床上，佳姐已经不见了。
我和李哥洗完澡退好房后又回到了机构，佳姐人却没见到，我问李哥，李哥说可能和闺蜜逛街了吧，不要管她。
我没多想，今天不用上班，便和李哥在接待室找个位置坐了下来，他拿出笔记本又开始码字，我找了个板凳坐在他旁边，用他送我的手机，玩着刚出没一段时间的王者荣耀，整个正式服还没有几个英雄，我在游戏里肆意驰骋战场，一扫对未来迷茫的忧虑。时不时瞟几眼李哥。
听着李哥敲键盘的噼里啪啦的声音，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：“要不我也试试写点东西？”
打完王者荣耀，我在手机建了一个文档，写了一个极短的校园爱情故事。李哥休息的时候，我把文档发给他：“李哥，你看看我这天赋能靠写东西吃饭么？”
李哥打开我的文档，从上到下大致扫了一遍：“挺合适的。”
我有点兴奋，因为他说我合适；同时我也有点失望，因为他说挺合适而不是非常合适，但总比不合适要好。
我想着这兼职不可能一直做下去，干脆就跟着李哥码字吧。李哥有时候把一个情节梗告诉我，我扩写，他再修改到他的剧本里，就这样，我没时间就去机构蹭电脑。
我那时候不知道这种行为叫枪手，我只把它当做一种写作训练。
我的加入让李哥的剧本创作速度大大提升：女主找到了爱情，致力于事业的男主事业逐渐稳定，而那个迷茫的男青年也找到了目标。
从我开始和李哥一起创造剧本后，佳姐每次来就静静坐在我们旁边，一句话不说，她有时候看着屏幕，我知道她只是借着屏幕看着李哥。
一次，我码字尿急去厕所，厕所在前台接待室的左侧通道上，接待室旁边还有个洽谈室。我从厕所出来，在通道上，瞥见洽谈室里李哥正和一个女人接吻，那个女人我认识，是机构的老板叶姐。
我魂不守舍的跑回电脑旁，摇摇头继续码字。
果然是无风不起浪，流言果然是真的。李哥和叶姐之前有情但没有捅破，各自小心翼翼保护窗户上那层薄纸。这时候佳姐横叉一脚，成了第一个上位的人。后来因为生不了孩子，李哥和师妹旧情复燃，师妹掌管机构，让李哥留下来帮忙，时不时过来温存一下。
事情过后，李哥码字时来问我：“你那个四个人聚集的写好了没，写好了发过来我就开始写结尾了。”
我回过神来：“写好了，马上发给你。”
李哥在键盘上敲敲打打，长出一口气：“只差个结尾了。”
我问他：“哥，是个欢乐的结局还是悲惨的结局？”
李哥想了想：“欢乐的吧，也可能悲惨。”
那天晚上李哥写完了大结局，没给我看，笔记本啪一盖：“走，请你吃大餐去。”
我隐隐感觉有哪些不对的，怎么李哥不叫佳姐。我给佳姐打了个电话：“李哥剧本写完了，他让我喊你一起来庆祝庆祝。”
佳姐默不作声，半天后回应：“嗯。”
李哥叫了一辆车，把我们载到了市区，是市区最豪华的酒店定了个包间，我拿着菜单点了两个青菜，李哥大手一挥：“这几个特色菜都上。”
中途砰一声门响了，佳姐到了。随手将包放在桌上，找了个离李哥比较远的位置坐下。
李哥一贯面无表情的脸略带不悦：“不是给你说了……我们已经……了吗”
佳姐低下头，一句话没说。
我意识到问题所在，立马朝李哥笑了笑：“佳姐是我叫来的，想来我马上也该定定自己目标了，可能以后来机构就比较少了，互相再见个面也好些。”
李哥一摆不悦的表情，说道：“那吃饭吧。”
那天晚上大家话都很少，佳姐和李哥没有互相说过话，为了不让气氛冷落下来，一直都是我在打圆场。
7
佳姐抓起一瓶啤酒仰着头吹了半瓶，我和李哥来不及制止。酒精的效果立竿见影，不一会佳姐手臂上脖子上就开始起红疹了，我和李哥立刻打车把佳姐送到了医院。
那剩下的一桌昂贵的菜肴，可惜了。
佳姐在医院输液，我和李哥在旁边坐着。
佳姐摸了摸兜里：“我手机哪去了？”
我和李哥想了想，糟了，要不就是在酒店出来的路上掉了，要不就是在出租车上掉了。
我和李哥：“不知道。”
佳姐显得很平静：“算了，反正也该换了。李，拿你手机给我玩一会吧，我号无聊。”
李哥本想拒绝，但看到佳姐那苍白的脸，略带迟钝，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了：“密码123456，没改。”
佳姐接过手机：“这么简单的密码，多不安全，我帮你改一个吧。”
李哥伸出手想说什么，我一把把他拉住。
佳姐用一只手操作，改完密码：“好了，改成179758了。”
李哥皱着眉头：“这密码太难记了，我写个情节可能就忘记密码了。”
佳姐抬起头有点激动：“这个密码特别好记，你只要用心记，你永远都不会忘。”
李哥无奈的说：“好吧。”
佳姐有些得寸进尺：“你答应我以后就用这个密码了，再也不改了。”
李哥没吭声。
佳姐：“你要是不答应我，马上把针拔了出去喝酒去。”
李哥只好服软：“好，我答应。”
佳姐打完针，李哥开了一个标间和单间，他把标间的钥匙给我：“你照顾着点佳佳，我回去休息了，先睡了。”
我和佳姐走进房间，佳姐径直倒在床上。然后她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，我好奇的问她：“你手机不是掉了吗？”
佳姐：“我手机一直在兜里，我酒精过敏又不是喝醉了，手机还不能掉了？我就是骗一下李，拿他的手机改了个密码。”
我：“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么，你那么喜欢他，为什么会成这样子？”
佳姐：“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。”
我有点犹豫的说出了下面那句话：“我看到李哥和他师妹……”
佳姐：“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我：“是因为不能生孩子吗，我感觉李哥不是那种人，你们间的关系我也看不懂。”
佳姐：“李他前几天和我提出分手了，我没同意，这两天你没见到我，是因为我去医院找医生看能不能让我拥有生小孩的能力。”
我：“怪不得你们……对了，你给李哥设的密码179758是什么意思？”
佳姐：“179758。你多读几遍。”
我：“17…1797…179758，要娶就娶我吧。”
佳姐笑了笑，躲进了被子里。我听见了很细微的抽泣声。
我问她：“你还爱李哥吗？”
佳姐：“以前爱，现在爱，以后也爱……”
第二天，佳姐不见了，留了封信，封面上拜托我交给李哥。
我和李哥交完房，走在外边。那天阳光很大，有点刺眼，照的我睁不开眼睛。
我问李哥：“你知道179758是什么意思吗？”
李哥呆呆的看着我：“不知道啊，佳佳给我整了一个那么复杂的密码还不让我换，我铁定会有一天解不开手机。”
我笑了笑：“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就能马上记住了，而且永远忘不了了，179758意思就是要娶就娶我吧。”
李哥愣在原地：“你别瞎说，我和她已经分手了。”
我：“佳姐昨晚亲口告诉我的。”
李哥：“分手了还能怎么办。”
我拍拍他的肩膀：“那啥呀，我知道你和叶姐也有一腿，但是佳姐还那么爱你，你和她分手，她不会做傻事吧，我想你应该追上她，和她说个明白，最坏也是能让她放下你。快去追啊，笨蛋。”
李哥也意识到什么，打开手机看手机定位上佳姐的位置，朝路口狂奔。
果然，是个欢乐的结局，在我这个爱情小白认为目前走向算是较好的了。
8
但我忽然记起，李哥说，一篇精彩的文章除了矛盾还有反转。
我在自己的傻笑声中醒来，佳姐睡在旁边那张床，刚刚的一切都是个梦而已。
我轻轻地起床，去敲李哥房间的们，李哥睡眼惺忪的过来开门。
我走过去：“李哥，佳姐打心眼里喜欢你爱你，就没有回缓的余地了么，你师妹真的比佳姐合适么？”
李哥揉了揉眼睛：“你知道我为啥要和她分手么，因为她不能给我生孩子，在我眼里，男生就是探险家，女生就是藏宝图，孩子就是宝藏，当探险家拿着地图探完险，发现没有宝藏，你认为，他还会守着这张藏宝图不去探索么？”
我愣了半天，李哥的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了，我知道李哥类人可能是把爱情看得最轻的人，就像他平时一贯的面瘫一样，看不到内心波动，最后我问了一句：“我就想知道，结局是欢乐的还是悲惨的。”
李哥：“追逐爱情的明白了爱情，追逐事业的完成了事业，没有目标的找到了目标。”
我：“那肯定是一个欢乐的故事了。”
李哥没说话。
我回到房间，佳姐也醒了。
看到她那苍白的有些病色的脸，我内心忽然有了代替李哥照顾她的想法。
我尝试着微微轻声道：“佳姐，我知道你很喜欢李哥，不过你们可能真没机会了，我也很喜欢你，你看有机会吗？”
佳姐俏眼微眨，笑了笑：“别开玩笑了，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。”
我问佳姐：“你准备去哪？”
佳姐：“不知道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佳姐不不知道什么时候订了份车票。回去收拾行李。
我和李哥跟着她去了火车站。太阳很大，照的人眼睛睁不开。
佳姐送到快到火车站的那个路口就停下来了：“你们回去吧，我怕我绷不住。”
我点点头，和李哥往火车站外走，快出去的时候，我问李哥：“你知道179758是什么意思吗？”
李哥笑了笑：“我刚写剧本的时候才喜欢用这种低级的谐音梗。”
我无话可说：“李哥，祝你好运，以后和叶姐有个完美的结局，不要像佳姐这样不欢不散。”
李哥手机响了一声，他拿出手机：“剧本稿费到了，我给你转一点辛苦费。”
我拿出手机一看，是8000块。李哥朝我挥挥手，朝人群中走去，淹没在其中。
我突然想到还没和佳姐道别，急忙往车站里面奔去。一眼就看到佳姐在站台旁的安全红线旁蹲着玩手机，目光有点呆滞。
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：“想好去哪了么？”
她站起身擦擦眼睛：“不知道，先买了去延安的车票，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城市，最后会到哪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车到了，伴随火车尖锐的警示笛声，火车慢慢停了下来。很多人往里面挤，我拿起佳姐的行李找到她的位置，拿出手机给她转了5000：“李哥感觉对不住你，让我给你转点路费。”
她看着我，笑了笑，然后眼泪立刻掉下来：“谢谢你，我知道不是李哥给的，他给的话不会给那么点。”
我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动：“你说话还是那么让人无言以对，再见，一路顺风，希望你遇到能够真心对你好的人。”
她抱了我一下：“再见，谢谢你。”
我抱着她，在她耳边说：“要不你考虑考虑我？”
她推开我：“滚，再见。”
我笑着说：“不管咋样，记得笑。”
我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到火车站边上的小卖部买水，里面坐了一个眯着眼的老大爷，手里拿着一个收音机放着陈淑桦唱的《梦醒时分》：“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，你又何苦一往情深……”
我忽然明白了李哥那个剧本的结局：被爱情所困得理解了爱情；剧本创造的作业完成了剧本；碌碌无为的高中毕业生开始写作，准备复读考文学院。
一切都挺好的，但伤心总是难免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