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月30日,马云走进云谷学校,给云谷家长们上了开学的第一课。他说:“一般开学第一课给孩子上,我认为我们应该给家长上。因为在中国
作为一名曾经的教师,马云对为什么创办云谷学校、怎么办云谷学校、要培养什么样的孩子,应该成为怎样的家长,分享了他的思考和看法。
以下是现场交流全文:
一般开学第一课都是给孩子们上的,我认为我们的开学第一课要给家长们上。
为什么要给家长先上第一课?因为在中国,孩子18岁之前,决定孩子命运、决定孩子学习的是家长。
今天来参加我们家长会的,基本上是家里负责教育的实权派。在家里管教育,我认为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工作,因为能陪伴孩子成长。如果你觉得这个工作很累,特别烦,没有乐趣,我觉得你一定是做错了。
今天孩子们都比我们还忙,起得比我们早,时间比我们紧,压力比我们大,还都比我们用功。所以我自己这么觉得,大家如果要让孩子们好好学习,首先必须提升自己。云谷有一句话我很欣赏,叫“家长好好学习、孩子天天向上”。
这三年以来,外界对云谷是充满着好奇、质疑、迷信、相信、不信,反正各种各样的情绪看法都有。我相信未来这样的情绪、这样的看法、这样的质疑、这样的挑战还会不少。
今天将近有700个家庭选择了云谷,但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云谷,相信我们云谷的教育理念,我认为未必。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,你把钱给他了,他明天就会给你一个比尔-盖茨,或者给你一个王坚这样的院士。
在云谷,我们一起来共同探讨孩子的成长之路。我自己这么觉得,过去三十年,中国的教育取得了巨大进步,邓小平提出知识就是力量,因为知识就是力量,使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,改革最大的红利我认为是教育的变革。
但是教育现在变成了令人焦虑的问题,每户人家都很焦虑,我觉得这是一个更大的问题。我们要虑,但是不能焦。今天社会的焦虑传导给了家长,家长又把焦虑传给了学校,学校又把这些焦虑传给了孩子。
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来给家长们上第一课,因为家长不过关,孩子一定不过关。所以我想跟大家一起来分享、探讨、交流我们对教育的看法,一起来探讨孩子们未来的成长之路。
首先我们为什么要办云谷。
这不是我们心血来潮,更不是为了挣钱。云谷从第一天起就是亏钱的,未来我们也没想过挣钱,即使有一天如果我们能收支平衡,我们每一分钱都会投入到云谷学校。
这些钱是我们自己掏的,学校也是我们自己掏钱建的,老师是我们全国各地聘请。我们这个学校不是解决阿里巴巴员工孩子们的教育问题,大家不要认为我们为阿里巴巴建了一个学校,我从第一天就没有这样想过。
我们办这个学校,就是要探索一条不同的教学之路。
今天的教育面临巨大的挑战,不仅中国的家庭有这样的焦虑,中国的社会对教育有这样的焦虑,其实全世界都一样。我跑了很多国家,去了欧洲、美国这些国家以后,我感触最深的是,我们必须对教育进行改革,必须要做一个样板出来,必须思考二十年以后的学校应该是怎么样的。因为这个出发点,我们办了这个学校。
我们想办一个不同的学校、不一样的学校,我们想办一个教育改革的样板。所以,我最后还是会强调,如果你们觉得选择错了,还有机会离开。
今天的教育是第一次工业时代以后建立起来的,是两百年以前的人对未来设计的一种教育机制和体制。两百年过去了,我们今天要思考未来的两三百年。什么是数字经济时代的学校?两百年以前,我们的交通工具是马车,今天是汽车和飞机,两百年以前我们买东西是用纸币,今天我们用手机支付。
两百年以前,我们把孩子聚集在一起,老师讲,你听。今天我们的教育依然是这样。两百年以前,我们面临的是选择的稀缺,而未来孩子面临的是太多的选择。过去的活动范围是五公里,现在的活动范围可能是五万公里。过去我们认为“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”,现在有了人工智能、AI。
工业时代的教育是为流水线服务的,是标准化的。书本一样,考试一样,比的是谁算得快、谁记得牢、谁背得熟。未来很多标准化的工作一定会被机器所取代,你们有没有想过,你们最关心的下一代孩子,如果不改变我们的教育方式,三十年以后将会面临被淘汰。
我们这个国家现在每年出生的儿童大概1300万、1400万左右,其中大概真正会读书的人,我觉得不会超过5%,也就是说,六七十万人是特会读书。在座家长,你们也一样,我们都读过书,我们知道有些同学,你怎么赶也赶不过他。
但是我们有1300万的普通孩子,我们需要为他们创造条件,让他们在各自领域里面拔尖。因为这1300万孩子,可能将来不到1000万,他们是我们国家最宝贵的资源。人脑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资源,人脑的开发完全决定于教学的方式、教学的模式。
所以无论对国家、对我们每个家庭、对未来的时代,我们都必须要思考,我们选择自己的孩子走什么样的路、选择什么样的教学模式、选择什么样的学习路径。我最近在网上看到有人呼吁,初中、高中最好只要读两年就够了,因为其实两年已经把该学的知识学得差不多了,初三和高三基本上都是在刷题,就是为了越来越接近满分。
其实,整个社会已经变成了剧场效应。什么叫剧场效应?在剧院里面,如果有一个人站起来,觉得可以看得清楚一点,结果所有的人都站起来看。今天教育的这种剧场效应,在二十年以后会导致每个家庭、每个城市、我们这个国家会怎么样。
所以对整个国家来讲,这样下去变成零和游戏。其实初三和高三的孩子,本来他们的学习能力最强、创造力最强,完全可以学习一点其它的东西,但是为了多考几分,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是巨大的。这种呼吁声其实还不小,我们现在很多的家庭因为这种剧场效应,在过去的教育思考和教育体系下面狂奔。
我们现在也发现另外一个问题,我们都在强调要加强基础教学,但是这个世界上越穷的国家,越把钱放在大学教育、研究生教育和博士生教育阶段。其实最重要的是把钱花在基础教育阶段,就是花在幼儿园、小学、初中和高中上面。
今天在全世界,特别是我们发展中国家,特别强调大学排名,但几乎没有人去排前一百所最好的小学,前一百所最好的中学。我认为,我们这个世界如果真正要强调基础教学,就应该把钱、资源往前倾。
今天全世界有很多好的学校,但是这些好的学校,我自己觉得基本上是基于过去思考的好学校。今天还没有一所学校是为未来而办的,云谷要做的,就是希望成为一家为未来而准备、为未来而办的学校。
但要让每个孩子成为最好的自
第一,云谷我们不想复制任何一所学校。孩子不一样,学校一定不一样,让不同的孩子找到适合自己的地方、自己的学校,非常重要。为此,我这几年其实一有空就在全世界很多地方跟教育界探讨,去很多国家看学校,跟联合国交流。现在像以色列、美国、北欧等很多地方,都建不同个性的学校,有的注重体育、也的注重美术、有的注重国内读书、有的注重全球化,让孩子有选择、让家长有选择。
而我们现在越来越多的学校都一样,我们把最好的木头,我们把金丝楠木、沉香都做成了三夹板。目前对云谷来讲,我们没有什么学校可以复制,所以家长,也请你不要把我们学校跟别的学校比。
如果你认同这个理念和趋势,请你和我们一起坚持下去、完善下去。我们这个学校就是为孩子的未来、为教育的改革而开创的,所以在选择愿不愿意当这个试验品的时候,要做好这个决定。
我跟阿里早年的所有18个人也讲,你们就是试验品,我们成了,我们是第一代成功的人,我们失败,但我觉得我们也不会失败到哪里去。
第二,云谷我们不想办贵族学校,但是我们要让云谷的孩子有高贵的气质。
我最讨厌把这个学校变成贵族学校。有人讲什么是贵族?叫“Blue Blood”。这个血是蓝色的,你们找到、见过有人的血是蓝色的吗?没有蓝色的血,只有高贵的气质,只有教养不同、尊贵的品质、你的眼界、你的胸怀、你的格局,它和金钱无关,和素养有关。
所以云谷不是贵族学校,收费上我们也不是贵族学校,这个学校不是用来挣钱的,是走教育改革之路的。这不是有钱人的学校,也不是尖子生的学校,我不希望把杭州、全国最聪明的人送到云谷来学习。
最聪明的孩子不需要你教他们就很好,所以我们没有挑选过学生。我们也不是阿里子弟学校,我们要挑的是认同云谷理念的家长,所以我们是面试家长的。
另外,云谷不是要办一个国际学校,我们要办成一个国际化学校。云谷建立这套国际的、全球的教育体系,希望跟世界接轨,但不等于为孩子们出国留学做准备,而是希望培养孩子的全球化的理念。我希望中国的孩子未来到国外去读书,不是因为成绩好而出类拔萃,而是因为品行好、朋友多、有责任感、有领导力而受人尊重。
我们不承诺教会孩子成功,但是我们要教会孩子怎么幸福。云谷的使命不是追求成功,而是让每个孩子成为最好的自己。我们要为他们未来的成功打下基础,成功没有基础是延续下不去的,我们看到很多人上去又下来,是因为基础没有打好。
我们要培养孩子对未来有期待,对事物永远保持好奇心,正确地对待未来,面对挫折懂得学习,这是我们可以教给孩子的。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有独特的思考,他们不怕挫折,敢于从挫折中学习,学会做人。
所以,云谷是要为孩子未来的成功打下基础。但我们不保证他的成功,不是每个人都会成功,但是每个人都应该、也都可以幸福。幸福不是我们拥有了什么,而是我们拥有了对生活的态度。我们真正应该给孩子的,是幸福的能力,要有给予别人幸福的能力,有让自己幸福的能力,还要有享受幸福的能力。
幸福不是人生中没有问题,而是我们知道怎么解决这些问题。哪个孩子是靠保护成长起来的?哪个人一辈子是靠父母保护的?是他具有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。
云谷不培养考试机器,我们希望培养的是活生生的人。
孩子要不要作业、要不要考试?必须要作业、必须要考试,而且要认真对待。但是我希望看到我们的孩子,除了严谨的学习以外,他们能玩、他们会玩。能玩的孩子、会玩的孩子才是有出息的孩子。
孩子就要像个孩子,孩子就应该有自己的童真,考试不是全部,分数更不是唯一。
任何一种考试,只要追求分数,就会把教育带上歧途。大道理谁都懂,但是我认为,考试是为了更好地调整教学的手段,而不是让考试这个教学的手段去调整我们的教育目的。
考试真正考的是学校、考的是老师、考的是你方法对不对,学生有没有接受,是不是应该调整方式。现在考试变成孩子们排分数了,家长也被这个推着走,学校也被这个推着走。
现在考试变成了学生的问题。考试应该是老师的问题、学校的问题,不断调整自己的产品结构。云谷不是一个不考试的学校,我希望云谷的孩子不怕考试、不排斥考试,但是永远不把考试作为目的,不是为了考试而学习。
我跟几位校长经常交流,云谷不会为了分数而放弃艺术和综合能力的培养。我们不应该,也不会在中考前一天停掉音乐、美术、体育课,高考前这些都不能停。今年的中考,我其实比大家更关心这个成绩,这批孩子准备了两个月,有这样的成绩,我跟校长、老师们交流,我跟家长交流,我觉得挺好。
当然我们会调整我们的方法。以前我们没有把中考作为一个目标,这个成绩下来,比我想象的好。考试的目的是调整我们学校的策略、调整我们教学的方法,考试是一门技能,真正的知识不是考出来的,是因为你热爱、追求和学习。
我在当英语教师的时候,我们十八个创始人中的蒋芳那个班,原来我们没有准备考英语四级,突然通知我们考英语四级,就三个月时间准备,一般的学校通过率能够有60%都好了,我们那一年的通过率是100%,而且有几个是代培生。
考试是一种训练,考试是一种自信。有的时候,我相信到真正要开始考试的时候,我们给他一些训练。有些人SAT很好、托福很好,他是训练出来的,这种训练的学校很多。云谷不是给学生正确的答案,云谷是让孩子学会去寻找答案。
很多东西,老师不一定能够教给孩子正确答案,教育不是为了给出正确答案或者唯一的答案,而是要教会我们的孩子寻找答案。很多事情没有正确答案,很多事情没有唯一的答案。
所以我为云谷学校的老师、校长们的努力感到骄傲、自豪,我们必须找出不同的方式方法。教学不是越快越好,很多时候快了反而不好。现在幼儿园阶段,把小学课本全学完了,这个孩子就是要出事的。其实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任务,幼儿园重点是育,种下种子,小学要培养价值观、做人的道理,初中要有强制的记忆力,初中孩子思想最活跃,要培养他的纪律性。高中一定要培养他对未来的兴趣,大学才是正式的知识结构,开始追求人生的道理。
要为孩子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
云谷有不同的理念,所以我们教学的方式方法跟别人不一样。第一,如何看名次,比赛一定有第一名,也有最后一名。但是在云谷,有时候最后一名可能获得的奖励还挺大,因为我们要告诉孩子们,我们需要追求第一,但是你不可能永远是第一。
孩子没考好,这时候才需要你。因为孩子有挫折,才需要你这个老师、才需要你这个家长。孩子今天受伤回家,你最重要的不是拎起来打一顿、骂一顿。我们不担心孩子考不好考试,而是担心我们孩子变得害怕考试。我们不怕孩子知识不够,而是怕孩子没有学习的欲望。今天有多少孩子有学习的欲望,你们家孩子有吗?
我们的学习规则也一样。我看了很多学校在争论,要不要用Ipad,什么时候用pad。在家里是你说了算,在很多学校,是一律不允许。
我觉得云谷很好,让学生自己协商、自己讨论、自己制定规则,然后遵守规则。比方说识字,云谷先讲汉字的演变来历,让孩子对汉字有兴趣,让孩子爱阅读,然后再教他们拼音。
其实我现在很少见到孩子长大不识字的,我们逼他们认了很多字,其实孩子认字的速度慢一点、少一点,但是培养了对字的兴趣、对阅读的兴趣,这多么重要。
我也听了不少批评,说云谷的英语没有教材,回家连复习都不知道怎么复习。我发现提这些意见的人英语都很差,他觉得手上有一本书了,就觉得踏实了。中国的英语学的是语法、背的是单词,形成了我们学英语投入很多,但会讲的几乎没有、会交流的几乎没有。我们很多父母还是希望孩子回到那个会考试、会背语法、会记单词,但是不会用的时代。
我自己的英语不好,但是我比任何真正学英语专业的还会交流,我们就是要用不同的方式方法,让你懂得语言的魅力,让你懂得沟通,而不是会考试。
云谷不追求孩子能够进名校,但是支持每个孩子选择适合自己的学校。考名校不如考名系,选择名系不如选择明师,这个是明白的明,明白道理的老师。以后我们选择的,不是哪个学校,而是哪个专业、哪个科目、哪个老师,这才是真正的方式方法。
升学是必须的,云谷的孩子连升学都升不上,那就是我们的试验完全失败。但是,名校是要选择的,不一定所有的名校都适合你,也不是名校一定适合你。每个人要学会选择,而不是被选择。
我们每个人一定要帮助我们的孩子,老师、学校、家长一起为孩子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。要走自己的路,不要走别人的路。
我们要培养什么样的孩子?我们希望培养会学习、爱学习的孩子。不管你多努力,学校的知识永远是不够的,学校是让你会学习、爱学习的,这样才能够有未来。
有些人爱学习,但是不会学习。世界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了,我们很多标准跟以前都不一样,以前觉得穿牛仔裤就是坏孩子,现在什么裤都有。
我们过去是在没有选择中努力选择,现在是要在无数的选择中学会选择。以前的人活动距离只有五公里,打交道就是和村里、县里,最多是省里的人,现在你要跟全球打交道,你不仅要跟人打交道,还要跟机器打交道,挑战非常之大。
孩子要学习如何选择和判断。以前我们要考虑的只要种田就行,天气和种田,现在考虑的是全世界的问题,过去学好数理化、走遍天下都不怕,现在是AI。只有爱学习、会学习,对学习和世界充满好奇心、充满乐观,对未来有判断的人,才是走遍天下都不怕。
我希望云谷的孩子一定要有两个健康。第一思想健康,什么叫做思想健康?积极乐观不抱怨,正确的面对挫折和失败,所以我鼓励在云谷的重点必修课目是体育、音乐、绘画。
我们需要身体健康。就是要有运动,要有体育、要有团队感。
我们需要有三观。既然是走向国际化,必须要有全球观。全球的思维,对其它民族、其它文化、其它宗教有足够的了解、尊重和认识。我们的孩子要学会欣赏不同、适应不同、融入不同,而不是觉得我就是最牛的,这个时代过去了。
我们要有全局观,要有团队精神,要有合作精神,我们要去参加各种比赛,就是要有全局观,要懂得如何配合、懂得如何面对失败。
我们要有未来观。我们必须站在未来去思考自己,要有创造性和建设性。我们传统讲叫“一技走天下”,你身上有一个技能走遍天下,现在你跟我讲讲哪个技能能够走遍天下?没有。那个时候修鞋、骑自行车都是属于技能,汽车师傅绝对是高技能,今天人人都开车。
我们希望孩子能够培养他们的智商、情商、爱商和逆商。
而是独一无二的工艺品
最后时间关系,我回到我最重要讲的,怎么做家长。
网上说,中国今天的家庭已经没有了父子关系、没有母子关系、没有夫妻关系,只有谁管孩子教育这个关系。为了教育问题,现在很多家庭都搞得很紧张,以前是父子情深、母子情深,现在变成父子相争、母子相争。
我那天看得很吃惊,高考结束那一天,父母们排着队去离婚。其实父母们真的要明白,孩子是我们共同创造出来的一个艺术品,他们的幸福才是我们真正最希望看到的。
原来我以为我们这一代,孩子的教育是跟公公婆婆之间的矛盾,现在是两夫妇之间的矛盾。父子关系、母子关系,本来好好的家庭关系,都变成了家庭的矛盾。
所以云谷不想选学生,但是我们选家长。很多人担心现在不合格的老师很多,其实我认为不合格的家长更多。云谷,我们把教育当作主要的责任,但是不等于要对孩子负主要的责任,负主要责任的是家长。
学校以教为主,家长以育为主,社会才是真正的考试。我们共同面对的社会考试,需要学校和家长一起努力。
家长要做好亲子陪伴,不管你多忙,每天陪孩子一起玩一小时。培养孩子是一种投资,它不是炒股票的投机。培养孩子是一种长期的投资关系,不是投机关系,炒股票是功利思想、追概念、听小道消息,我们家长天天在追各种概念,跟炒股是没有区别的。
炒股是明天就涨,后天就掉。教育是投资孩子的希望、孩子的未来。
我希望大家记住,孩子未必或许甚至就不应该是你的希望、你的未来。这是孩子的希望、孩子的未来。
投资不一定会成功,但是投资一定会有回报。投资和投机有巨大的区别,投资是有乐趣的,投资本身的参与就是最大的乐趣。孩子不是我们流水线的工业品,每个孩子都是天作之物,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。我希望每个孩子、每个父母都觉得我有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孩子而感到骄傲。
我希望学校不要变成标准型的养鸡场、养猪场,它应该是一个野生动物园,什么样的动物都有,什么样的人都有,让这个孩子在这个学校里、在这个环境里面接触不同的爱好、不同兴趣、不同的人。
所以我们对每个孩子考核的标准是不一样的,用爬树的能力来考核一只老虎的能力,老虎肯定是不及格的,但是我们现在很多家长就是逼老虎去爬树,什么都得好。还有你养的是自家的孩子,不是别人家的孩子,家长有一句话请永远别讲,“你看看人家的孩子多好”,“你看人家的孩子怎么样,你回来就是不务正业”。
我们总在历史上找英雄、我们总在隔壁邻居找英雄,但没有人从未来找英雄,你为什么不跟儿子说“儿子,二十年以后,世界会这么样,我们共同创造一个二十年以后优秀的你”?这样大家才有方向感。
孩子要有榜样,最好的榜样是二十年以后心目中的那个自己。我们这样去做,孩子和你都能看到希望。现在很多孩子的理想就是考一个好大学、找一个好工作,其实考上好大学未必找到好工作,考上大学只是人生刚刚开始,人生真正的考试是到大学毕业才开始。
而不是控制者
我希望在座各位家长,不要担心小学毕业考不上好初中,你要担心的是孩子小学读完了,他厌恶去上学。我们不要担心初中毕业以后考不上好高中,要担心初中读完了,更厌恶学习。我们不要担心高中毕业了,考不上大学,要担心高中毕业了以后,孩子考进大学了,对人生迷茫了,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。
所以我们希望家长要和学校一起,让孩子找到自己一生的热爱,家长和学校找到孩子的兴趣、找到他一生最大的热爱,你就给了他最大的幸福感,有兴趣、有热爱、有好奇心,他就会到处去学,不用你比。
真正热爱一样东西以后,他这件事情的兴趣,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。这就是他的动力。我是不反对课外班的,孩子读书很轻松,搞一个挺好,孩子读书很不好,那你就给他弄一样事情,让他特别感兴趣,让他在班里、在同学中有自信,多好啊。但是,孩子现在参加兴趣班是为了加学分、为了家长有面子,而不是真正给他找到了一个兴趣。
我们让孩子有体育的素质、音乐的素养、绘画的乐趣、创造力的想象,这是补习班给孩子增加乐趣的关键。主菜吃不好,辅菜吃很多,你说能好吗。我希望大家一起帮助我们的孩子实现梦想,而不是让孩子去实现家长自己的梦想,家长的心态影响了孩子的心态,家长的焦虑也影响了孩子教育。
所以,各位家长请每天问自己三个问题:第一,今天有没有拿自己的孩子和其他孩子比较,第二,今天是不是因为分数而着急了,第三,有没有不倾听、不尊重你的孩子。
所以请各位妈妈放松,一个是焦虑的妈妈,一个暴躁的爸爸都是问题。如果你以前读书不好,花点时间学习一下,怎么去激发孩子,换一种方式方法可能就很好。
我们要做孩子的支持者,而不是孩子的控制者,当所有的孩子出现剧场效应的时候,你的孩子应该怎么办。所有的孩子都去补课,你的孩子要不要去补,你应该怎么去定位他?当所有孩子都想赚钱发大财的时候,你应该怎么跟孩子交流,你应该教她们怎么样独立思考?真正要想让孩子好,家长就要做孩子的支持者,而不是控制者。
最后,我还想强调,尊老爱幼是中国的文化。大人讲话,小孩子不听,那就乱套了。
但是,我想我们今天也要倡导尊幼爱老。对小孩子、对年轻人要尊重,尊重他们的想法,一个尊幼爱老的社会是一个进步的社会,老年人人要爱护,对孩子、对年轻人要尊重倾听,你会听见不同的声音,这也是你的进步、家庭的进步、社会的进步。
我跟金庸以前探讨过,我特别喜欢武侠小说,我唯一不喜欢的就是年纪越大,武功越高,我就是不相信。年纪越大,武功越高,没有这种可能性,但是这是我们的文化。但是老人,请爱护他,孩子,请尊重他。
古代养子防老,今天养孩子不是为了防老,今天培养孩子只有一个目的,让他健康,让他幸福,让他给别人带去幸福。所以,今天孩子们带给我们的幸福和快乐远远超过了我们带给他们的。我们没有做过父母,如果我们不学习如何做父母,我们带给孩子的,就是很多的误导、很多的压力、很多的焦虑。所以家长今天要做的,是给孩子同样多的幸福和快乐。
我不承诺云谷学校的孩子能考上名校、考上大学,会成功、未来会有出息。但是我承诺云谷的孩子会乐观、会面对挑战、会面对挫折、会经历、会创造、会思考。
今天我把云谷办学的理念、出发点和思想跟大家分享,每个人有自己选择的权利。如果大家觉得这个不是我要的,没关系,杭州还有几百所学校可以选择。这个学校未必会成功,但是这个学校在努力、在尝试。
我为这里的老师、校长们感到骄傲。这种改革要抵住巨大的压力,云谷需要家长们一同创校,云谷需要老师们一同创校,云谷需要孩子们共同投入。只有这样,我们才能够在二十年以后办出一所好学校。
有人说,我们孩子已经高一了,三年后怎么办?我没法保证,但是我保证三年会给他带来一生不同的态度和思考。
让我们把孩子当希望、当未来,而不是把孩子当作你的荣耀、你的希望。你只有责任去帮他们更好。